歸。零

看了超時代演唱會DVD感動到落淚，張說他不是很能理解那種感動。

當然我也不解，我會感動流淚並不是因為演唱會內容豐富感人，或是歌手賣力演唱真情流露，

說穿了我已過了瘋迷偶像的年紀，並非如此膚淺的體會。




會流淚是因為想到「十年」這段期程有太多太多難以言說的感動。

人生過了一兩個「十年」，許多人事已非，

對於自己走過的這段青春歲月，到底有無悔憾？

而你會發現，我們都再也無法從頭了。




無法從頭的還有逝者的離去。

無來由的，在服役這段期間常常想起過世的親人——奶奶、外婆、大姨、表哥，除此之外還有學姊。

奶奶與外婆是我無能參與享受天倫之樂的遺憾，當時年紀尚輕，對悲傷仍然懵懂；

直到相處甚親的大姨在前年驟逝，我才深深體會到潰堤的痛楚，至極刻骨。




接著是不得不承受傷痛、對其敬畏的「無常」——人生中必然要學會的課題。

學姊的意外，非外在加諸的傷害，無法預知的病因，一夜之間長睡不醒……

你會訝異「棺材裝的不是老人，是死人。」這句俗語多麼具有諷喻，如此扎痛我們的心。

原是該好好享受人生的花樣年華，猛然被命運畫下太倉促的句點，任誰也難以釋懷。

此事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靈，每次見到、聽聞有關病房的事物，都會莫名地紅了眼眶。




最近也很懷念表哥，他是年少輕狂的代名詞，永遠無法得知他是否對自己的人生無尤無悔？

叛逆期與父親不和，一夜與朋友狂歡之後，車禍身亡——這是我僅知的一切。

17歲，我唯一能緬懷他的象徵，不知不覺中，我已活到比他年長的歲數，

多活的這幾年，究竟我做了哪些事讓自己的人生值得？有沒有比他更有意義？

每每想到此，徒留無限的感慨和悵惘。




過往的一切再怎樣令人留連或心碎，我依舊將這些回憶小心輕放在心中，

等到哪天眼淚不小心又掉了，能想到他們來支持我繼續向前。

小宗的facebook寫著：「忽然覺得，從來都不是人生在推動我們，而是我們自己在推動人生。」

看到這句話很有感觸，可我卻是常覺得時間推著我不得不前進。

果然是太不長進了嗎？